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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哥狗腿子,日常吹茶(我要大声说出来)茶哥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没有之一!!!cp茶布,没有洁癖。垃圾画手,写文无奈三次元太忙现在基本转型脑洞手orz

【压切烛】小故事⑤

写手群的作业,人物自行带入。


关键词:潮湿

文体:小说

标题:umbrella

 

正文:


阔别三十余年,我又见到了他。

他还是他,和过去一样一板一眼,但又与过去迥然不同。三十年的时光不是一朝一夕,足以给人留下深及入骨的变化了——我就是如此,伴随着年龄的变化,过去的伤口也愈发不安分起来,每到雨天,都留给我烧灼般的剧痛,令我回忆起与他的时光。

今天又是个雨天,我抬起头,任由雨水拍打伤口。

 

当年日子还不太平,战争发生在每一个熟悉的地名上,到处是废墟、尸体,哭嚎是当时的流行音乐,被大街小巷轮番传唱着经久不休。怀着一腔报国情怀,我作别家人踏入战场,和所有士兵一样同仇敌忾,所有人都知道,战争不结束我们的家人将继续生活在这地狱,我们没有退路,只有拼死一搏。

可是怎么结束战争?

没有人知道。

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杀光敌人,保全自己。

和他相遇也就是那个时候,他驾驶的F51被我用哈奇开斯轰下来。尽管如此他依然难缠,正待战友们为此庆贺时,被击落的飞机一个俯冲砸向我们营地,四周霎时染成红色,烈焰连同着爆炸声在脑中奔腾,炽热的气流涌进肺部,一切都烧起来了。

我看见不远处的枝桠上挂着降落伞,如果是先前,我一定会去崩他一枪,可是现在……在爆炸中能活下来已经是极限,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扫尾。

“就剩你了?”我听见身后有人轻笑,“本事倒挺大。”

我攥紧了手中破碎的握把,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
“要杀要剐……随便吧。”

 

老友相遇的寒暄也免了,他本不是多话之人,在三十年后愈发寡言,我和他面对面坐着,除了脸还和先前一致,让我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,别的什么都不一样了,他安静到让我怀疑这人是不是他,毕竟当年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讥诮话可不少,他似乎只会说些难听的,一句好话都没有。

 

“不行了?”他回过头等着我,“打落飞机的神气呢?”

遍布全身的灼伤和不断流出的冷汗让我意识恍惚,只能硬撑着跟上脚步,连续行军了两天,我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,雨林中的潮气阴冷,不知几时又要下雨,我着实有些撑不住了。

“哼,居然被你这种毛头小鬼弄下来,不服老不行。”他走到我身边坐下,我抵着后背的大树跟着坐下来,腹部的疼痛越发强烈,可能是爆炸造成的脏器伤吧,我太累了,已经不行了。

“就这点能耐吗?才走了这么点路,前面就是哨站,死在这里也许会有人发现了给你收尸吧,也不错。”

“我、还可以……”

“哦?这样了还能叫唤,挺不错的。”他站起身示意继续前进,我只能倚着树干爬起来跟在后头,疼痛和饥饿令我头晕眼花,食物所剩无几,空气中的湿冷潮气更难受,连呼吸都格外痛苦。

 

我一会困惑于他当时的想法,把我丢弃在火焰中不是更好吗?能省一人份的口粮,而且也可以更快离开那个潮湿、闷热、杂草密布、不见天日的丛林,不必被我拖累。

或者说他其实是一个善人,不忍心让我等死?可是善人又如何会来战场,战场上从没有什么“善良”可言,我们的眼中只有对方的人头。

还是说他真的只是想看身为敌人的我尽力挣扎,却依然痛苦死去呢?如果是这样,那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。

雨淅淅沥沥地下来,我撑开了被当做拐杖的黑色大伞,钢材的骨架格外笨重,让人回想起战场、硝烟、机枪握把的气味。我从口袋中拿出那张旧照片,那是当年从他军衣内侧的口袋中搜出来的,被一个皮革袋子包裹着,被保护得很好。

泛黄的照片有一个女孩子,笑容甜美对着镜头挥手,浸黄的旧照片背面留着一句话:

 

过去的伤疤我总不愿去揭,把我背去我军哨站,自己却被哨兵发现死于乱枪,就算是白痴也做不来这样的事,对吧?

我把照片放在了他面前。

回忆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,连淅沥的雨都跟着闹事,我的胸口也被濡湿了,我把伞递给他,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表情,冷眼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我。

我看着他,也笑了,伞正好能挡着他,我和他并排坐着,如当年的树下小憩,我是真的累了。

“就这点能耐吗?”隐隐之中我听到了他的声音,我闭上眼睛。

“嗯。”我花了三十多年寻找他,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。

现在是最萧瑟的深秋,墓园内全是被雨水打落的梧桐叶片,照片上的女孩还是笑着,背面的笔迹记录着那段故事。

 

“Eyes are raining for her,heart is holding umbrella for her,this is love.”


end

2018.03.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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